摘要：目的 评价在“全球卫生概论”课程中实行学科导师与跨学科或行业导师联合授课的实施效果，为全球卫生教育的发展提供方向。方法 在某高校公共卫生学院面向大四年级预防医学和大二年级护理学专业本科生开设的“全球卫生概论”专业必修课中应用该教学模式。通过调查问卷，从对全球卫生知识认知、个人能力提升、学习与从事相关研究工作的热情等8个方面对授课老师的教学效果进行多维度的评分，并通过开放性问题调查学生对学习全球卫生知识重要性的认识。采用Wilcoxon符号秩和检验分析公共卫生学科导师与跨学科或行业导师评教得分差异，并对开放性问题进行定性分析。结果 公共卫生学科导师与跨学科或行业导师的教学评分没有统计学差异（P值分别为0.570、0.924、0.160、0.477）。在预防医学学生中，跨学科导师的评教总得分高于公共卫生学科导师(P＝0.039)，但在护理学学生中则未发现该差异。并且，相比于公共卫生学科导师，经过行业导师1、行业导师2和跨学科导师的授课后，所有学生对于学习全球卫生知识的重要性认识具有统计学意义的提升（P值分别为0.002、0.009、0.011），但经过行业导师3的授课后未发现该提升(P＝0.732)；在预防医学学生中也发现相似的结果（P值分别为0.004、0.012、0.003、0.581）。在护理学学生中则发现，相比于行业导师1、行业导师2，公共卫生学科导师的授课能够提升学生获取全球卫生信息的能力（P值分别为0.026、0.009）。结论 本次教学改革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学生们对学习全球卫生知识重要性的认识，但针对不同跨学科或行业导师以及不同专业学生之间的研究结果存在差异。在今后的课程实施与改革中，应结合不同专业学生的专业水平、能力培养需求与未来的职业规划，以及跨学科与行业导师的教学经验与工作经历，继续积极探索跨学科或行业导师深入参与“全球卫生概论”课程教学的合理模式。
关键词：全球卫生概论；课程模式；跨学科导师；行业导师；教学效果评估
随着经济全球化进程的推进与艾滋病、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等疾病在全球范围内的传播，全球卫生理论得到了更多的关注。全球卫生与公共卫生的不同之处在于，将关注范围扩大至全球各国人群，并且更加注重从全球化的视角分析健康问题及其应对策略。中国作为世界最大的发展中国家，自提出“一带一路”倡议以来，越来越多地参与到全球卫生事务中，在全球卫生问题的决策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因此，推动全球卫生教育的发展意义重大。
全球卫生教育是一个以人口迁徙和跨国流动等引起健康问题为重点的教育领域，其主要目的在于传授与全球卫生相关的理论与实践。目前，国际上主要通过组织全球卫生培训、开展全球卫生项目、开设全球卫生必修或选修课程等方式进行全球卫生教育，其具有多样化的教学模式，包括多学科教学、以问题为导向的教学、变革性教学等。
在过去几年，我国各大高校逐渐建立了全球卫生中心或研究机构及全球卫生网络，落实培养全球卫生专业人才的任务。尽管我国目前对全球卫生教育模式进行了一定的探索与尝试，但仍有一定的不足之处，比如：全球卫生教育主要由公共卫生学院承担，仅由公共卫生学科导师构成单一的教学团队，社会学、经济学领域等跨学科专家的参与少，具有多学科基础与国际战略视野的专家匮乏。然而，全球卫生是一个涉及到临床医学、公共卫生、管理学、经济学、社会科学等多学科交叉的领域，在实际问题的解决中通常需要具备跨学科的知识与合作。有专家共识明确强调了全球卫生的研究需采用跨学科的研究模式才能实现健康可持续发展的目标，并且在全球卫生教育中融入跨学科的教育模式，有助于专业人才在治理目前全球流行的健康问题时，除了从医学视角出发以外，还能够运用管理学、社会科学等学科方法综合考虑健康问题的影响，提高对健康问题认识与政策制定的全面性与多维性。既往在开展跨学科教育模式的探索时，主要包括在全球卫生学位课程培养体系中设置如社会学、人类学、经济学等跨学科的必修或选修课程模块，或在面向临床医学、公共卫生学科的学生群体传播全球卫生理论知识的同时也积极鼓励其他医学学科及非医学学科的学生群体共同学习与交流，学生们共享各自学科的核心理论，并尝试综合应用不同的理论体系至实际问题的解决中。也有研究组建了跨学科的师生团队，以分析探讨实际全球卫生案例为基础开展了培训项目。此外，全球卫生教育作为一个以能力培养和实践经验积累为重要导向的学科，除了开展传统的理论教学，引入行业专家参与教学、融入行业实际案例分享对于培养学生应对复杂的全球卫生问题的实践能力提升也十分关键。目前国内外对于在全球卫生教育中邀请具有丰富全球卫生工作经验的教师参与至学生教学与科研指导中已有一定的实践基础。
因此，本研究拟改变传统的仅由公共卫生学科导师进行理论教学的课程模式，首次在课程教学中引入由公共卫生学科导师与跨学科或行业导师组成的联合导师团队参与课程教学，并通过对所有导师的授课情况进行评教，综合评价“跨学科+行业导师”教学模式在“全球卫生概论”课程中的实施效果。
1研究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设计
本研究以某双一流高校公共卫生学院2021—2022年度春季学期开设的“全球卫生概论”课程作为实施载体。本次课程共分为9次课，由多元化的教学模式及考核评价模式组成。其中，教学模式包括公共卫生学科导师理论知识讲授，跨学科或行业导师走进课堂教学；考核评价模式包括课堂测试得分、案例撰写及汇报的组内成员互评和教师评分。与以往的课程相比，本次课程首次尝试跨学科或行业导师参与课堂教学的模式。行业导师指在全球卫生相关的多边国际组织或机构中从事相关工作的导师；跨学科导师指高校非医学院系从事全球卫生研究的导师，共有4次课以公共卫生学科导师与跨学科或行业导师联合授课的形式进行，公共卫生学科导师侧重理论知识的讲授，跨学科或行业导师侧重相关实践经历及案例的分享。
1.2 研究对象
“全球卫生概论”为某“双一流”高校预防医学专业和护理学专业本科生的必修课程。本研究以该课程的教学对象即2018级（大四年级）预防医学专业本科生88人，2020级（大二年级）护理学专业本科生42人，共计130人为研究对象。
1.3 课程创新内容
本次课程分别在课程开始后的第一、三、四、八周邀请了跨学科或行业导师参与课堂教学。每次课在公共卫生学科导师讲授完基本的理论知识后，将由跨学科或行业导师围绕本次授课的主体内容并结合自身的工作经历与体会、研究成果以及具体的案例分析，从理论联系实际的角度出发进行讲授，以期提高学生们对相关理论知识的掌握程度及思辨能力，激发学生们参与全球卫生学习、研究及工作的热情。分享结束后，学生们可主动与跨学科或行业导师对话，进行自由提问。具体的课程安排如图1所示。跨专业或行业导师的专业背景、工作经历与授课内容如表1所示。
图1 2021—2022年度春季学期“全球卫生概论”课程进度安排
表1 跨学科或行业导师个人基本情况与授课情况
1.4 测量指标
本研究采用自制的评教问卷对公共卫生学科导师与跨学科或行业导师的教学效果进行评价。问卷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9，内部一致性较好。测量指标包括评教总得分与分条目得分，以及学生们认为学习全球卫生知识重要的理由，具体情况为：①评教总得分：将评教问卷各条目的得分进行相加后，即可得到学生们对公共卫生学科导师与跨学科或行业导师各自的评教总得分，总得分满分为80分；②分条目的评教得分：问卷共有8个条目，包括：学习全球卫生相关知识重要、掌握全球卫生相关知识、提升分析和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提高对问题进行批判性思考的能力、知道寻找全球卫生相关信息的途径、提高对全球卫生知识的学习热情、愿意继续学习与全球卫生相关的知识、有意愿毕业后在全球卫生的相关领域进行工作。每一个选项均设置为0~10分，得分越高即为经过该导师授课后，学生们对相应条目的认可度越高，代表对该导师的教学效果评价更高；③学习全球卫生知识重要的具体理由：问卷末尾以开放性回答的方式收集学生们认为学习全球卫生知识重要的具体理由，对学生们的开放性回答进行定性分析，通过不同维度分析其经过跨学科和行业导师授课后对学习全球卫生知识重要性的认识层面。
1.5 数据收集
每次公共卫生学科导师与跨学科或行业导师联合授课结束后，将通过问卷星平台向全体学生发放当次课堂的匿名评教问卷，共为4次，各次发放的评教问卷均为130份。学生们需在规定的时间内填写，一人只允许填写一次。同一份问卷中包含对公共卫生学科导师与跨学科或行业导师各自的评教，评教内容相同，均包含上述设计的8个条目，每位学生需同时完成对两者的评教。收集后对公共卫生学科导师与跨学科或行业导师各题目的评教得分分别进行相加得到两者的总评教得分，再对开放性题目的回答情况进行提取并汇总分析。
1.6 统计分析
本研究首先对公共卫生学科导师与跨学科或行业导师的评教平均得分进行描述，再对每次课程的得分差值进行比较。进一步对公共卫生学科导师与跨学科或行业导师之间分条目的评教得分差值进行比较，分析导师之间得分存在差异的具体原因。最后对开放性回答的结果进行定性分析。
服从正态分布的连续型变量以均数±标准差（±s）进行描述，偏态分布的连续型变量以中位数和四分位数间距[Median(P25,P75)]进行描述。由于不同学生对导师教学效果的理解与评价标准可能不同，同位学生对公共卫生学科导师与跨学科或行业导师的教学效果评分具有相关性，二者间的数据不独立，因此采用Wilcoxon符号秩和检验对两者评教得分的差值进行分析。考虑到不同专业学生对导师教学效果评价的侧重点及教学内容的关注点可能不同，再根据学生专业分别对预防医学专业学生和护理学专业学生进行亚组分析。本研究所有数据处理和统计分析均在统计软件R 4.2.1中完成，检验水准为双侧α＝0.05。
2结果
2.1 问卷收集情况
4次课后评教问卷的收集情况如表1所示。从总体上，第1次课后评教问卷的应答率较低，仅为52.31%，其余3次问卷的应答率较高，达到70%以上；从不同专业亚组来看，预防医学学生及护理学学生第1次课后评教问卷的应答率也比较低，分别为55.68%和45.24%，其余3次问卷的应答率分别达到70%以上和66%以上。
表2 四次课后评教问卷的收集结果
2.2 公共卫生学科导师与跨学科或行业导师评教总得分的情况
公共卫生学科导师与跨学科或行业导师各次评教的总得分情况如图2所示。所有学生及分专业学生对各次课导师的评教得分集中分布在40~60分：跨学科或行业导师的评教平均分为53.33分，公共卫生学科导师的评教平均分为53.11分。其中预防医学专业，跨学科或行业导师的评教平均分为37.52分，公共卫生学科导师的评教平均分为37.11分；护理学专业，跨学科或行业导师的评教平均分为15.81分，公共卫生学科导师的评教平均分为16.00分。
对每次联合授课的跨学科或行业导师与公共卫生学科导师的评教总分差值进行比较发现，跨学科或行业导师与公共卫生学科导师四次课评教总分差值的中位数与四分位数间距分别为0.00(－1.25，2.00)、0.00(－1.25，1.25)、0.00(－1.00，3.00)、0.00(－2.00，2.00)，但均无统计学差异（P值分别为0.570、0.924、0.160、0.477）。对不同专业和不同类型导师的亚组分析表明，跨学科导师与公共卫生学科导师在预防医学专业中的评教总分差值存在统计学意义(中位数与四分位数间距为0.00(0.00，3.00)，P＝0.039)，且跨学科导师的评教总得分更高，表明相较于公共卫生学科导师授课，预防医学专业学生对跨学科导师的授课认可度更高，并从中得到更大的收获。然而，行业导师与公共卫生学科导师在预防医学学生中的评教总分无统计学差异，公共卫生学科导师与跨学科或行业导师在护理学学生中的评教总分也无统计学差异。
图2 公共卫生学科导师与跨学科或行业导师各次评教的总得分情况与比较
2.3 公共卫生学科导师与跨学科或行业导师之间分条目评教得分比较
表3展示了各次课程评教中公共卫生学科导师与跨学科或行业导师分条目的得分差值。经过行业导师1、行业导师2、跨学科导师的授课后，所有学生对于学习全球卫生知识的重要性认识有了显著的提升，条目得分差值的中位数与四分位数间距分别为0.00(0.00，1.00)、0.00(0.00，1.00)、0.00(0.00、1.00)（P值分别为0.002、0.009、0.011）。但是，行业导师3的授课后未发现这一提升 [0.00(0.00，0.00)，P＝0.732]。同时，对其它条目进行分析得到，经过公共卫生学科导师与跨学科或行业导师的授课，学生们对相应条目的评教得分均无统计学差异。
通过对不同专业学生评分分析表明，在预防医学专业中，存在与总体一致的情况，即经过行业导师1、行业导师2、跨学科导师的授课后，对于学习全球卫生知识的重要性认识有了显著的提升，但针对行业导师3并没有发现该作用（中位数与四分位数间距分别为0.00(0.00，1.00)、0.00(0.00，1.00)、.0.00(0.00，1.00)、0.00(0.00、0.00)，P值分别为0.004、0.012、0.003、0.581）。并且相较于公共卫生学科导师的授课，在跨学科导师的授课后，学生们提升了全球卫生问题的批判性思考能力 [0.00(0.00，1.00) ，P＝0.006]。
然而，护理学专业得到的结果与预防医学不一致。公共卫生学科导师与行业导师1、行业导师2在提升护理学专业学生获取全球卫生信息的能力上存在统计学差异（中位数与四分位数间距分别为0.00(0.00，0.00) 、0.00(-1.00，0.00)， P值分别为0.026、0.009），并且，公共卫生学科导师的得分高于行业导师的。
表3 公共卫生学科导师与跨学科或行业导师评教问卷分条目的得分差值
注: a.重要性的认识、掌握程度、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能力、批判性思考的能力、信息获取的能力、学习热情、学习动力、未来就业意愿分别对应：学习全球卫生相关知识重要、掌握全球卫生相关知识、提升分析和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提高对问题进行批判性思考的能力、知道寻找全球卫生相关信息的途径、提高对全球卫生知识的学习热情、愿意继续学习与全球卫生相关的知识、有意愿毕业后在全球卫生的相关领域进行工作；跨学科或行业导师跨学科或行业导师；b. P25 < 0和P75 < 0代表公共卫生学科导师的得分比跨学科或行业导师的得分更高；c. P <0.01；d. P <0.05。
2.4 开放性回答的定性结果
表4为经过跨学科和行业导师授课后学生们对学习全球卫生知识重要性认识的具体表现，这些认识可以分为个人发展层面与世界公民价值观层面。
个人发展层面主要体现在，学习全球卫生知识有助于提升能力素养和增加就业机会。一方面，全球卫生课程不同于医学专业课程，通过跨学科和行业导师授课后，可以丰富知识面，增加对经济学、管理学、社会学等相关理论知识的认识，提高综合素质，也能够在实际案例的学习中提高思维的广度和深度，既能从更多维度思考健康问题，又能结合国际背景与各国的发展现状，综合考虑解决策略。另一方面，学习全球卫生知识，掌握分析全球卫生问题的逻辑思维，也有助于学生们在未来的职业规划中更加积极地考虑全球卫生相关的工作领域。
有学生表示，学习“全球卫生”知识可以“开阔眼界，体会个人在全球卫生事业中发挥的作用”，也能够“帮助我从更宏观、更多层次的角度考虑各种健康问题，将所学的理论框架与研究方法运用到实践中”，同时“提升个人能力，有助于未来胜任全球卫生相关工作，提供新的职业方向”。
世界公民价值观层面指个人在思考学习全球卫生知识重要性时除关心对个人发展的益处外，还能够放眼世界，将世界各国视为一个整体，更深入地思考对于全世界健康事业的发展进步与全人类价值实现的重要性。一方面，“全球卫生”着重强调各国之间通力合作而非由单一国家独立解决全球性的健康问题，这一主旨与目前国际呈现出的全球化趋势及倡导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相契合。另一方面，由于经济贸易加速与人口流动频繁等造成全球卫生问题突出，并且不同收入水平国家的医疗卫生服务可及性与不同人口的健康水平差距显著，存在健康不平等现象，这些问题也促成了“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的提出，号召世界各国应共商共建应对全球卫生问题与健康公平性问题的措施。通过学生的回答也特别体现出经过联合导师授课后能够增强学生们对“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的认知水平，激励其更加积极地关注全球不同地区与国家的健康水平，这对于培养当代大学生互助互享的大国格局意识尤为重要。有学生指出，“人类命运共同体重点体现对全球各地卫生资源公平性的追求，即使相对落后地区也能享有必要的卫生资源，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命题需要全球卫生的知识来支撑，学习相关知识能够帮助为国际政府与组织提供应对措施”，并且“目前全球卫生和卫生安全问题突出，学习全球卫生知识能够引起人们对全球卫生问题的关注并致力于探究健康相关问题，促进人类健康可持续发展”，“具备相关知识才能更好地为人类健康服务，促进全球人人公平享有健康，提高全人群的预期寿命和生活质量，推进全球经济水平的进一步发展”。
表4 跨学科和行业导师授课后学生们对学习全球卫生知识重要性的认识
3讨论
本研究在“全球卫生概论”课程教学中引入由跨学科或行业导师组成的团队参与课程教学，积极探索“全球卫生概论”课程的教学模式改革。研究发现，相较于公共卫生学科导师的授课，学生们对于跨学科导师的授课教学评价更高，但并未发现公共卫生学科导师与三位行业导师之间存在评教上的差异；从问卷的分条目分析中得到，经过跨学科或行业导师的授课，预防医学学生对于学习全球卫生知识的重要性认识有了明显的提升，而护理学的学生则未有显著的提升。
本研究发现，经过行业导师1、行业导师2和跨学科导师的授课，全体学生对于学习全球卫生知识的重要性认识有了显著提升，并且学生们对重要性的认识既能结合学习“全球卫生”知识在个人思维模式提升和综合能力培养中的作用，也能结合学习“全球卫生”知识的实际应用价值，对其重要性的认识具有全面性。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我国主要实施以医疗物资援助、资金支持、医疗卫生人员援助和经验共享为主要特征的卫生援外模式，新形势下的卫生外交策略更加强调国际合作与开展全球卫生实践，需要更多系统学习过“全球卫生”理论知识的专业人才积极投身至“全球卫生”治理中，更深入地参与至长远的健康策略建设。我们的研究通过引入“跨学科和行业导师”的方式，提高了学生们对学习基础理论知识的重要性认识，这对学生们重视全球卫生知识的系统学习并在未来积极参与至全球卫生工作，扩大人才队伍均具有推动作用。除了个人层面的认识，学生们也将重要性的认识上升至国际趋势背景与人类健康发展层面，将学习全球卫生知识的重要性与国际现实问题、战略目标和健康愿景相结合，这是一种具有全球化意识和国际化视野的体现，也是将个人责任与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大局意识紧密联系的体现，符合国家培养具有国际化视野的专业人才的要求。
在课后的教学反馈中，发现相较于公共卫生学科导师的授课，预防医学专业学生对于跨学科导师的课堂评教总得分更高。与本研究相似，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全球健康中心和杜兰大学公共卫生与热带医学学院也邀请了具有跨学科背景的教师参与教学活动。这两个项目组通过定性研究发现，构建跨学科的师生团队合作模式，能够从更加全面的维度思考全球卫生问题，提高解决问题的效率并提出更有价值的策略及产出更高质量和更具创新性的研究成果。我们的研究也发现，相比仅由公共卫生学科导师参与授课，跨学科导师的授课能使学生们得到更多的收获，使全球卫生课程达到更好的教学效果。这可能与跨学科导师能够结合跨学科的思维模式来剖析全球卫生问题，让学生们在理解问题的时候能够从更加多维的角度出发，得到的启发更大有关。在问卷的分条目分析中，我们发现，跨学科导师的授课能够提高预防医学学生分析问题的批判性思维能力，这可能与跨学科知识的融入能够帮助学生们丰富思考维度并提升思维模式有关。
与跨学科导师不同的是，经过三位行业导师的授课后，并未发现与公共卫生学科导师存在评教得分的差异。行业导师虽然具有丰富的工作经验，但是他们在教学经验方面明显少于跨学科导师，这可能是造成行业导师授课的整体效果不如跨学科导师的主要原因。全球卫生教育的发展除了完善课程理论体系建设以外，也应更多地提供差异性环境下的实践机会和培训，如开展国外交流学习、参与实际工作等。但是，由于资金及国内外合作资源的限制，我国仍较少有医学院校可以组织开展此方面的实践项目。因此，考虑引入有相关工作经验的专家参与课堂教学，以进一步提升学生对全球卫生事业与实践的了解是一个值得探索的教学模式，能够较好地解决资金及合作资源等问题带来的限制，但是仍要进一步探索合理的参与方式。
护理学学生并未从四位跨学科或行业导师的授课中提高对学习全球卫生知识重要性的认识，但从公共卫生学科导师的授课中提升了全球卫生信息的获取能力。这可能是因为护理学学生来自较低年级，其课程体系中涉及到公共卫生与全球卫生的学科内容仍比较少，对于在全球卫生课程中引入跨学科或行业导师在个人未来的发展和促进人类健康事业的重要性认识不足，仅比较重视公共卫生学科导师的课堂理论教学。而预防医学学生相对年级较高，且已系统学习公共卫生学科的专业知识，对于跨学科或行业导师的教学给予较高的重视程度，其相应的课堂收获也较多。
本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第一，在研究设计上，受伦理的限制，本研究未设置对照组，仅对学生本身对于公共卫生学科导师与跨学科或行业导师的评教得分进行比较，无法更加深入地比较接受与不接受跨学科或行业导师课堂教学对学生的具体影响。但是目前已有不少研究将类实验的研究方法应用至教学模式的探索及其实施效果评价的研究中；第二，在实施本次教学模式创新的过程中，由于受新冠疫情以及工作安排的影响，三位行业导师的课堂均以线上的方式开展，无法与学生们面对面交流互动，并且不同跨学科或行业导师本身的教学经历、教学水平即存在不同，均会对教学效果造成一定的影响。因此在今后的教学中，校内课程团队需提前与跨学科或行业导师做好联系沟通，尽量确保导师们能够参与线下的教学活动，且课前可通过教学试讲、撰写教学方案等方式进一步强化对跨学科或行业导师教学质量的考核，并应适当考虑不同专业学生的实际情况，确保能为不同专业学生带来丰富精彩且具有针对性的教学课堂；第三，跨学科或行业导师在本次课程中仅参与课堂授课，而未以其他更加丰富的形式参与至教学活动中，无法从更多维度评价导师们参与全球卫生教育的效果。因此，在今后的教学实践中可以鼓励具有较丰富教学与指导经验的跨学科或行业导师除了参与课程授课外，也更多地参与到课程的其他教学活动中，如学生们的案例分析教学、案例探讨等。
综上，本次教学改革通过引入由公共卫生学科导师与跨学科或行业导师组成的联合导师团队参与课程教学，积极探索全球卫生课程的新教学模式，提高了学生们对学习全球卫生知识重要性的认识，有助于学生们培养全球化视野，丰富思维方式与提高思维深度，有利于增强对“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的认识。在今后的课程实施与改革中，应结合预防医学和护理学不同专业学生的特点与能力培养要求，并且可以考虑引进更加具有教学经验的跨学科或行业导师参与全球卫生课程教学，进一步探索并优化教学模式。
本文原载于《医学教育研究与实践》2024年第32卷第4期（2024年8月），文章转载已获作者同意。
